政论小说： 超越
一，
2014年四月中旬，亚热带气候区的南方A省龙州市委书记钱永进被省纪委带走，四月底，全市干部大会在龙州市会议中心召开，省委常委组织李部长在大会上宣布了省委对龙州市委书记的人事任命。
散会的人群还没走尽，省委常委组织部李部长就召集龙州市委常委在会议中心的休息室里开会。李部长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常委，看了看身边左右座的龙州市长王万里与新上任的书记王立群说：“开完大会开小会，新班子现在上路，我把省委的精神跟各位说说。”常委们没有说话，都看着李部长。李部长放下手中的茶杯习惯性的端正了一下坐姿说：“钱永进的问题主要是卖官，在前一阶段查处山城开发区窝案，林正光案时就有发现。当时没有直接证据，所以省委决定调钱永进出任省政协副主席，一方面将钱永进上交给中央管，排除省里的阻力，另一方面调出钱永进为龙州市的反腐败工作做一个组织保障。查处山城开发区窝案林正光案时钱永进的盖子捂得紧啊。”常委们没有说话，抽烟的抽烟，喝水的喝水，静静的听着李部长说。王立群书记给李部长递了一支烟点上，李部长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呼出，李部长看了一下身边的王立群对常委们说：“省里原来选定的人不是王立群，这是省委决定查处钱永进后临时决定。立群同志是省纪委常委，是林正光案的查办人，对龙州市的腐败问题有较深入的研究分析，省委临时决定立群同志出任龙州市委书记，一方面向群众表明省委反腐败的决心，另一方面以龙州市的反腐败工作推动全省反腐败工作。同志们的责任重啊。”坐在李部长身边的王万里市长往前倾了一下看着李部长说：“我向组织保证，龙州市领导班子坚决支持省委决定，支持立群同志的工作。”说完看着在座的常委。常委们也纷纷表态：“请省委放心，拥护省委决定，支持立群同志！”李部长弹了弹烟灰说：“山城开发区窝案供出了林正光，林正光不开口，虽然是异地关押审理，最后是在发监服刑后从监狱送出材料供出了钱永进。我们分析，林正光从监狱供出钱永进，一方面对钱永进还抱有希望，发监服刑后才认清形势。另一方面对反腐败的力量估计不足，还抱有侥幸心理。基于这个分析，省委决定，由龙州市委发文件敦促与钱永进有关的人【与】事向组织交代清楚，市管干部由龙州负责，省管干部由立群同志负责上报省委，这是省委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的策略。当前的反腐败工作中央是下了决心的，以党的生死存亡的危机感责任感布局全党的反腐败斗争。省委希望立群同志带领龙州市委在反腐败斗争中做出成绩，同时保证龙州市社会的稳定与发展，我代表省委向同志们请托了。”
二，
常委们集体送走了李部长回到会议中心的休息室继续开会，王立群在休息室里抽着烟思考问题，其他同志有在洗手间放松的，有在休息室抽烟的。龙州市委常委由纪委书记陈平涛，组织部长蒋昌盛，宣传部长张国栋，政法委书记刘文辉，统战部长刘建生，常务副市长陈庆生，市委秘书长孙虎生，龙江区委书记于光，军分区政委谢立功组成。副书记一个是市长王万里，一个是是纪委书记陈平涛兼任。一年前龙州市委书记张栋梁上调副省长，市长钱永进转任市委书记，中央机关下放交流的王万里就地转正出任龙州市长。纪委书记陈平涛是一年前由省纪委处级干部提任交流，组织部长蒋昌盛与陈平涛同一个时期由省委组织部处级干部提任交流，常务副市长陈庆生与市委秘书长孙虎生是省政府机关交流转任，龙江区委书记于光是省内跨区交流干部，宣传部长张国栋，政法委书记刘文辉，统战部长刘建生是本地干部，长期工作于龙州。张国栋是援藏后出任宣传部长，刘文辉是援疆后出任政法委书记，刘建生是原来的市委秘书长，省委准备调钱永进出任省政协副主席时，将刘建生转岗出任统战部长，这是省委的一个组织措施，分散钱永进的人事圈。原任统战部长提任市政协主席，接替被抓的林正光。王立群从省纪委常委岗位紧急调任龙州市委书记，龙州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陈平涛是王立群在省纪委工作时的部下，龙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长是省公安厅纪委书记同时也是省纪委委员的高文明交流出任。也就是说，在龙州市委的领导班子中本地干部只有三个，主要领导均由交流干部出任。
秘书长孙虎生俯下身对抽烟思考的王立群说：“王书记，都到了。”王立群弹了弹烟灰坐正身姿环视了一下说：“开完大会开小会，排除了钱永进，我们现在研究一下节后的工作安排，先请秘书长说说吧。”说完看着孙虎生。孙虎生翻开工作记事本说：“节日期间与节后的工作安排跟钱永进有关的主要有三件，一件是宣传部组织的在五一节当天市直机关干部由钱永进带队到龙江区的石湾开发区清扫垃圾，一件是钱永进组织的节后带领龙州党政领导到江苏昆山考察学习，还有一件是市委提拔了一批市管干部，组织部已经完成公示程序，原定节后任命，现在钱永进案发，是照程序任命还是冻结，这个要王书记拍板。”组织部长蒋昌盛说：“这次提拔的干部有二十人，是很特殊的，都是副处级。我们组织部有三个，”说着转头看了一下陈平涛：“纪委有三个，公安局两个，检察院法院各一个，还有十个是钱永进点名提任的。公检法三家的四名干部是由公检法三家的上一级政治部负责审查，我们负责公示任命。问题在钱永进点名提任的那十名干部，全部出任县区副职，我和平涛同志提出反对意见，钱永进拿我们组织纪检的六名干部交换，没能顶住，我们怀疑是钱永进上调前卖官了。”军分区政委谢立功说：“有一个市卫生局的医政科长，是分区前任领导的女婿，老领导托我，我托了钱永进，原定出任龙江区副区长，没有买官的问题，这一点请王书记审查，我接受组织审查。”王立群看了看常委们弹了一下烟灰说：“大家对这批干部有什么看法？”陈平涛说：“公检法三家的人照程序任命，其它的冻结。”说完看着蒋昌盛。蒋昌盛点了点头说：“就这样吧。”说完看着王立群。王立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看看没人再说话，王立群放下茶杯说：“公检法三家的，组织纪检两家的照程序任命，其他十名冻结。”孙虎生看了看大家，然后在记事本上写着。宣传部长张国栋举了一下手说：“五一节的爱国卫生运动各县区统一行动，王书记能不能推动一下？”王立群看着张国栋笑了笑说：“钱永进搞形式主义，我跟着走吗？石湾开发区的垃圾问题由开发区管委会负责，如果连垃圾都搞不好，还有什么能力管开发区呢？”说完看着孙虎生：“通知下去，五一节的爱国卫生运动取消，各县区机关干部照常放假。”张国栋跟着点头说：“是，取消安排。”常委会开到这时常委们对王立群的作风都有了把握，蒋昌盛长期在省纪委工作，王立群是十年前由军队副师职干部转业到省纪委，与蒋昌盛共事十年，是上下级关系，两人有较深入的互动。王万里拿着茶杯喝水，孙虎生放下记事本看着王万里：“王市长，昆山考察怎么办？”王万里放下茶杯看了看大家转身对王立群说：“九十年代以来龙州市组织党政领导到长江经济带，珠江经济带参观学习有五次，两年前张栋梁才带过一个考察团到长江经济带珠江经济带考察过，张栋梁上调前还带领龙州党政干部到台湾考察。钱永进这次组织的赴长江经济带考察我是反对的，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坚持，现在我的意见是取消。”王立群笑着说：“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经验主义大家有共识啊。”常委们都跟着笑出声来。【取消了昆山考察行程，龙州市躲过了昆山八月二号的大爆炸，避免了政治上的被动，这是后话】。王立群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后将冒着烟的烟头朝上，王立群看着烟头说：“我是新官上任不放火，请秘书长安排一下，五一假期我下县区跟县区班子见个面，轻车从简，”说着转头看着宣传部长张国栋：“不带记者，新闻稿由秘书长提供。”王万里说：“就这样定了。”然后看着陈平涛说：“纪委在节日期间对公车私用问题，公款消费问题的明察暗访继续执行。”
三，
2014年的五一节是星期四，假期安排是四五六三天，五四青年节是星期日，是节后上班的第一天。王立群下县区与县区领导班子见面行程安排的第一站是山城县，山城县有一个烈士陵园，是龙州市革命传统教育基地，所以安排山城县为行程的第一站。遵照王立群轻车从简的原则，陪同王立群下县区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市委秘书长孙虎生，一个是市委办公室陈主任，一个是市委秘书科黄科长。山城县的行程安排是在县委会议室与县委常委座谈，然后在常委的陪同下参观山城开发区，从开发区再到烈士陵园瞻仰革命先烈。由于烈士陵园是四年前从开发区迁出重建，重建时又将散葬于山城各地的烈士遗骸收集安葬于重建的烈士陵园，王立群临时变更行程，在山城县委黄书记与山城县柯县长的陪同下先到烈士陵园瞻仰革命先烈，其他常委先到山城开发区等候。
亚热带气候区五一时已经是初夏了，节后就按夏时制上下班，生活于这里的人们也换上了夏装。山城烈士陵园迁址重建时当时的县委书记，现在的龙州市政法委书记刘文辉耍了心眼，将烈士陵园，新殡仪馆，公墓捆绑报批，在烈士陵园新殡仪馆的事业用地上圈出了一块公墓区做商业经营。
一辆警车停在了山城殡仪馆的停车场，龙州市龙江区公安分局法制科副科长赵文生与妻子儿子下车，赵文生打开后备箱，妻子与儿子从后备箱中拿出背包与瓶装矿泉水，赵文生盖上了后备箱然后整了整警服警帽。一辆中巴车停在警车边，整装后的赵文生惊奇的看着这辆中巴车，赵文生认得这辆车是龙州市委的领导用车。中巴车停稳后车门打开，一股凉气跟着溢出，车上走下了六个人，前面两个是山城县委黄书记与柯县长，跟在后面的是王立群与孙虎生，后面两个是市委办公室陈主任与秘书科黄科长，司机没有下车，在车上维持车内的空调。赵文生不认识黄书记与柯县长，也不认识王立群，但是，孙虎生与陈主任黄科长还有司机都跟赵文生很熟。
九十年代中期的国退民进时代，国有企业的改制导致了大批的下岗工人，下岗潮引出了上访潮，两千年以来的土地开发又引出了一波上访潮，龙州市委为了方便接待，与时俱进的将信访接待处摆到了市府大院的大门边。信访接待的秩序维持本该由辖区派出所负责，但是，几次维安后派出所知难而退，分局领导只得将现场维安工作推给了赵文生。九十年代末赵文生是分局法制科负责信访工作的科员，分局领导因事设职，将赵文生提任为负责信访工作的副科长，将龙州市与龙江区两级信访接待的现场秩序维护工作交给了赵文生，苦差事没人争，赵文生一干就是十几年，龙州市与龙江区的两级领导都认识赵文生。
赵文生惊奇地看着孙虎生与陈主任黄科长。十几年前赵文生刚刚出任龙江分局法制科副科长时，龙州龙江两级领导都叫赵文生小赵，这一叫就是十几年，孙虎生跟着前任领导叫小赵，赵文生是文革时期出生的，比六零后的孙虎生小几岁。“小赵，你到这干啥？”说着看了一下警车。王立群也看了一下警车没说话。赵文生心里明白，孙虎生问的是警车私用。陈主任笑嘻嘻的对赵文生说：“老赵，你节日加班啊？”孙虎生看了一下殡仪馆说：“山城有朋友走啦？”赵文生听的明白，这是孙虎生打圆场。赵文生侧身拍了一下身边的高个俊美少年说：“儿子今年十六岁，节前填表入团，今天带他来看看山城的烈士陵园，这里有他爷爷奶奶的革命同志，这是我们家传的革命传统教育。”孙虎生拍了拍高个少年说：“十六岁，上高中啦？”赵文生的妻子说：“今年初三，正准备中考。”王立群看着高个少年和蔼的说：“十六岁，初三，我十六岁时上山下乡，一年后参军。”说着转头看着孙虎生：“你呢？”孙虎生说：“我是六零后，没赶上上山下乡，十六岁时考上大学，我是七九届高中。”说着看了一下赵文生：“那我们就一起瞻仰革命烈士吧。”一行人向山坡上的烈士陵园区走去。
停车场是一块平台地，烈士陵园与公墓区在山腰上，一条长长的台阶如天梯般从停车场向上向山腰山顶延伸，拾级而上的一行人都有些气喘。黄书记往前指着前面台阶两侧说：“左侧是烈士陵园，右侧是公墓区，公墓区分两期建设，第一期五千个卖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建设第二期。烈士陵园原本在山城开发区，四年前搞开发区时迁出重建，将散葬于山城各地的各个历史时期的烈士遗骸都集中安葬在这里，总共四十八位烈士，烈士的名册由民政局管，革命事迹资料由县党史办管。”王立群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孙虎生说：“四年前张栋梁出任龙州市委书记时省委下文件发展县域经济，张栋梁制定了以县级开发区为龙头推动县域经济发展的战略。当时龙州市的九县两区只有一个市属的龙州经济开发区，龙江区属的石湾开发区，张栋梁推动建设了山城开发区，临江开发区，南江开发区，海安开发区四个县属开发区。难啊！”孙虎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是感叹四个开发区建设的困难，也是感叹拾级而上的长长的台阶的困难。孙虎生喘了喘气说：“零八年国家为刺激经济推出了四万亿的公共工程建设计划，省市两级财政主要用在四万亿的配套建设上，省里下文件发展县域经济只有政策没有配套的资金，龙州市要为沿海高铁的建设配套六个高铁车站，没有钱支持县属开发区的建设，也是下文件给政策没有钱。”黄书记说：“那时我是山城县长，刘文辉是书记，刘文辉没有向市里要钱，向银行团融资作为烈士陵园公墓区殡仪馆还有开发区的前期资金，然后将公墓区的经营收入还给银行。原本以为旧殡仪馆的那块地可以开发成高档住宅区，征询了一下开发商，没人要。”柯县长说：“旧殡仪馆上盖房子，谁敢要？，最后只得再花一笔钱改建成公园了。”黄书记说：“后来张栋梁书记在全市推广山城的经验，现在的南江临江海安开发区都是这样搞起来的。”孙虎生说：“刘文辉那个时期确实很不错，可惜啊，后来在开发区的征地拆迁补偿问题上闹出了群体事件，四个开发区都有这个问题，张栋梁调刘文辉参加省里的援疆工作队，张国栋是南江的书记，也调去参加省里的援藏工作队了，援藏援疆工作结束后一个出任政法委书记，一个出任宣传部长。”王立群说：“刘文辉开局开的好，怎么会在拆迁补偿问题上出问题？”孙虎生说：“刘文辉是龙州的团市委书记，张栋梁当团省委书记时有过工作接触，刘文辉到届离任后出任市发改委副主任，张栋梁当市委书记时提名刘文辉出任山城县委书记。当时为了发展县域经济，张栋梁以解放思想为标准调整了县区领导。山城开发区行政区划上属于金山镇，金山镇的镇长郑国庆原来是山城县的团县委书记，与刘文辉有过工作接触，刘文辉提名郑国庆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从已经查处的开发区窝案看，刘文辉错在用人不当。”王立群看了看黄书记与柯县长：“你们怎么看？”黄书记与柯县长没有说话，孙虎生说：“开发区窝案查处后，平涛同志建议给于他们两个党纪处分，钱永进挡下了，钱永进说柯县长是交流提任，到任时间不长，又年轻，黄书记在查办开发区窝案时积极配合，从保护干部的积极性考虑，还是写个检讨算了。”王立群看了看黄书记柯县长：“保护伞没了，怎么办？”黄书记柯县长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王立群说：“开发区窝案共出了林正光，查办林正光案时也查了一下刘文辉，开发区窝案与刘文辉没有关系。刘文辉援疆两年，郑国庆投靠了林正光，因为有林正光当靠山，郑国庆没有把你们两个放在眼里。你们两个的错误在于当了老好人，原则不要了。平涛同志的党纪处分建议，钱永进不批我批。”
王立群一行人走出烈士陵园后沿着台阶轻松的往停车场下行，殡仪馆门口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不一会，十几辆摩托车有单骑有载乘进入停车场把警车与中巴车围了起来。走在后面的赵文生紧走两步赶到了前面，赵文胜快步走向停车场，黄书记柯县长走到王立群孙虎生的前面缓步走向停车场。赵文生快步走向这群人，有人喊道：“赵科长，你怎么在这里？”赵文生看清了，这二十几个人是山城开发区的老上访户，赵文生说：“你们怎么追到这里？”有人大声说：“新来的王书记在这里吗？”王立群等人已经走过来了，赵文生迎了上去说：“这些人是山城开发区的老上访户，要见王书记。”有人大声说：“黄书记柯县长，我们只跟王书记送材料，马上就走，不要报警。”孙虎生说：“小赵，你认识他们？”“山城开发区的老上访户，很熟了。”赵文生应道。王立群看了看黄书记柯县长，王立群走上前去说：“我是王立群，新来的市委书记，你们要送什么材料？”“冤啊！”一位白发老人双膝跪地，双手托着信访材料。王立群走过去接过材料然后扶起老人。老人激动地说：“王书记，我冤啊！”说着放声大哭。赵文生掏出面巾纸递给老人，把老人扶到了旁边树阴处。王立群看了一下首页，上面写的标题是【我的申诉】。王立群双手捧着材料抬头对人群说：“还有什么材料都拿来。”有人递上了材料。王立群接过材料笑了一下大声说：“这么多人追到这里来才送两份材料？没有啦？”有人大声说：“王书记，什么时候能答复？”市委办公室陈主任走上前去说：“王书记，龙州市的规定是两个月。”“两个月？”王立群看了一下黄书记柯县长然后对人群说：“两个月答复，我还当什么书记？你们希望我什么时候答复？”有人大声说：“越快越好。”王立群大声说：“好，要马上不要牛上。”人群都笑了起来。有人大声说：“黄书记柯县长，开发区那伙王八蛋都劳改去了，为什么杨解放的冤案不能翻？”有人附和道：“是啊，这伙王八蛋陷害杨解放，他们都判刑劳改了，杨解放怎么还没人管？”有人大声说：“那伙王八蛋侵占我们的利益，现在我们的利益怎么就要不回来？”擦干眼泪的杨解放走过来说：“王书记啊，邓小平说改革开放人民得到了实惠，人民支持改革开放，我从分田那年就当村支书当到了两千年。刘文辉和管委会的那伙人陷害我，共产党反腐败打倒了管委会那伙人，我的事为什么没人管？反腐败了，被腐败分子欺压的群众为什么不能跟着翻身？”赵文生跟着说了一句：“反腐败群众没有得到实惠，反腐败斗争没有推动社会矛盾的化解，群众不满意啊。”王立群正要说话，孙虎生拿着手机走近王立群说：“高文明报告，石湾开发区高速公路十车追尾，伤亡惨重。”王立群说：“到车祸现场。”说着转头对人群大声说：“同志们，高速公路车祸，我要到现场，你们的问题节后我找你们，可以放我走吗？”大家互相看了一下，分头把围着警车中巴车的摩托车移开了。
四，
高速公路石湾开发区路段南侧一百米有一个垃圾填埋场，由石湾镇政府负责管理，石湾开发区与石湾镇所有村庄的垃圾全部填埋于此，由于填埋场外包管理，管理方经常偷偷以焚烧方式处理垃圾。龙州市的风向是夏季刮南风，冬季刮北风，五一节早上垃圾填埋场又冒出浓烟，随着南风飘到了高速公路上，如同大雾般把高速公路盖了几十米，车祸就是这样发生的。龙州市委宣传部组织的五一节爱国卫生大扫除就是准备清扫石湾开发区的垃圾，垃圾填埋场五一节一大早焚烧垃圾，原计划是腾出填埋空间承接宣传部组织的爱国卫生大扫除运来的垃圾，王立群取消了这项活动，垃圾填埋场却没有取消焚烧垃圾的原定安排，酿出大祸。事后，石湾镇政府以天热自然为由推卸了责任。
五月二日星期五，王立群在龙州宾馆餐厅吃完早点后在宾馆的林荫道上散步，昨天处理高速公路车祸，孙虎生陈主任黄科长跟着王立群忙到很晚，王立群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没有安排行程，自己一个人在宾馆大院内散步思考。王立群想着山城烈士陵园停车场山城开发区老上访户的为什么？“改革开放人民得到了实惠，反腐败人民得到了什么？反腐败斗争为什么不能推动社会矛盾的化解？”王立群抬手看了一下表，九点十五分。王立群掏出手机拨打，王立群说：“文明吗？你在哪？”机内传出高文明的声音：“老王啊，我在办公室，你查岗吗？”王立群笑了一下说：“你等着，我这就去查岗。”高文明说：“好，我等你。”
王立群拿着手机往宾馆大门走去，几辆电瓶巡逻车陆续的停在宾馆大门外，车上下来几个保安走到宾馆门口的保安值班室拿起桌上的记录表写着什么。王立群走到值班室窗口笑着说：“老大，市公安局怎么走？”值班室里的保安都看着王立群，值班的保安说：“这是新来的王书记。”说着指了一下桌上的龙州日报，那是一张节前的报纸，头版是王立群的新闻照。一位保安将写好的记录表水笔递给另外一个保安，走出值班室对王立群说：“我们下一个签到点就在市局大门口，坐我们的巡逻车吗？”王立群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搭个便车。”
高文明接了王立群的电话后泡了茶就到市局大门口保安站岗的遮阳伞下等王立群，节日放假期间没有多少人进出，偶尔进出的市局值班人员惊奇地看着高文明，值班室里的保安不敢问，高文明一个人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噪音的电瓶巡逻车停到了市局大门口，高文明惊奇的看着坐在车上的王立群。王立群走下车，保安也下车，保安向高文明敬了个礼，转身走进值班室签到。高文明说：“你怎么坐这个车？”坐在驾驶位的保安转头向高文明敬了个礼笑着说：“王书记是轻车从简。”“哎，是轻车从简。”王立群笑着跟保安招手，高文明也跟保安招了招手，然后领着王立群往大楼走去。
高文明的办公室是个带卫生间的套间，外间是会客室兼办公室，里间是局长保密办公室。五月的龙州已经开始热了，高文明没有开空调，开了落地扇吹凉，高文明拿起先前泡好的一杯茶递给王立群说：“睡得好吗？”王立群接过茶杯拿开杯盖：“我到哪都能睡，”然后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说：“我得先尿一泡。”高文明走到卫生间门口打开门说：“这，这。”
高文明拿了一杯茶坐到沙发上等着王立群，王立群走出卫生间带上门，湿漉漉的两只手往头发上脸上抹了抹，高文明拿起茶几桌上的纸巾盒递过去，王立群接过纸巾盒坐到了沙发上拿出纸巾擦擦手说：“昨天在山城的烈士陵园被山城开发区的老上访户堵住了。”高文明“嗯”了一声说：“有人通风报信？”“应该是。”王立群应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上访户问我，为什么开发区窝案都已经判刑劳改了，我们的事还不能解决？反腐败跟人民利益有没有关系？邓小平说改革开放人民得到了实惠，反腐败人民得到了什么？”王立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你们龙江分局的赵文生正好在场，他说反腐败斗争没有推动社会矛盾的化解，群众不满意啊。”“他怎么会在那？”高文明问了一句。王立群放下茶杯，“幸好他在那，控制了局面。他儿子今年十六岁，节前填表入团，他带着老婆儿子全家到烈士陵园搞家传的革命传统教育，陵园里有他父母亲的革命同志。”高文明“哦”了一声说：“这个赵文生，很有思想，我是在市里组织的领导干部接访时认识的，想调他到市局，他是龙江分局法制科副科长，按规定，到市局来不能担任职务，如果担任职务破格就破的大了。年初要提他当科长，他不同意，说是个人在研究社会矛盾的化解问题，在信访第一线可以接触原始的信息。”“社会矛盾的化解问题？”王立群问了一句，王立群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抬手接过了高文明递来的香烟点上，王立群吸了一口：“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个问题啊。”高文明点上烟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王立群说。王立群说：“我在省纪委时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将反腐败斗争跟社会矛盾的化解联系起来？从查办案件的实践看，凡是腐败高发区域，信访问题就特别突出，以信访事件为标志的社会矛盾就特别严重。我的工作是查案件，不涉及社会矛盾的化解问题，想给省委写个建议，也一直没有动手。昨天在烈士陵园被堵后老上访户问的为什么又让我想到了这个问题。赵文生能说出反腐败斗争没有推动社会矛盾的化解群众不满意这样的话，他是有思考的。我找他目标太大，你找他来跟他谈谈。”“现在？”高文明问了一句。“现在，我们跟他交流一下。”王立群掏出手机递给高文说“用这个。”高文明将吸了半截的烟放到烟灰缸上架着，接过手机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找出一本专用通讯录翻开找号码，高文明照着号码拔了电话：“赵文生吗，我是高文明，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的赵文生说：“今天我值班，在局里。”“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十楼东头。”高文明挂了电话按了几下按键将号码储存后将手机递给王立群说：“存了，赵文生。”王立群接过手机放在茶桌上，王立群说：“刚才听巡逻车的保安说，他们是街道办事处管，工资不能按时发。你们的保安会拖欠吗？”高文明拿起架着的半支烟，已经灭了，王立群拿起打火机为高文明点上。高文明吸了一口说：“门口的保安不会拖欠，现在三警合一，派出所的交警队的协警会拖欠。我们的行政处罚罚款交财政，财政再回拨，罚款赶不上发工资。城管也有这个问题，他们的临时工也靠罚款回拨，罚款赶不上发工资。为了完成罚款任务执法，同样激化社会矛盾啊。省文明办年年搞评比，市里年年应付省里的评比，城市的形象靠的是路面上，路面上的交警管，路面外的城管管，协警不够就雇临时劝导员，又是一笔开支啊。”高文明吸了一口烟抬手指着王立群说：“老王啊，这省文明办就不能不搞评比吗？把心思用在发展文化产业上那多好。”“嗯，文明啊，我今年五十七啦。”王立群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你是大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我是老黄牛。”高文明应了一句。王立群说：“老黄牛，老黄牛，你要不想变成老牛拉破车，就给我鼓鼓劲吧。”高文明笑着说：“我怎么就老牛拉破车啦？”
五，
门没关，在王立群跟高文明说着话时赵文生在门口立正敬礼喊了一声“报告！”，王立群站起身走到门口说：“等你呢，坐吧。”说着一只手指了一下沙发，一只手关上了门。高文明也站起身给赵文生倒茶，高文明递上茶杯伸手指了一下卫生间：“要不要先尿一泡？”赵文生接过茶杯笑着说：“王书记在这，会紧张啊。”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高文明指了一下王立群说：“王书记今年五十七啦，还有三年。王书记在省纪委工作时就思考过反腐败与社会矛盾的化解问题，如何将反腐败的政治成果转化为推动社会矛盾化解的动力？”说着抬手做了一个推的动作。赵文生转头看着王立群，王立群缓缓地说：“小赵啊，昨天老上访户问的为什么让我又想起了这个问题，以前的工作是反腐败是局部性的，现在的工作是全局性的，刚才跟高局长商量，准备把反腐败工作跟龙州社会矛盾的化解结合，以反腐败斗争的政治成果推动龙州社会矛盾的化解，打造龙州的和谐社会。”高文明说：“王书记想听听你的意见。”赵文生拿起桌上的香烟给王立群高文明递上点火，赵文生不抽烟，放下烟盒打火机激动地说：“王书记高局长，这夹皮沟终于盼来了解放军！我研究龙州的信访问题十几年，探索的是如何化解社会矛盾，孙猴子等来了唐三藏！”高文明笑着说：“你有孙大圣的那一套，那我就当白龙马，为唐僧西行取经保驾护航。”说着指了一下王立群。王立群说：“说说看，看看你这十几年的功力如何？”赵文生说：“八十年代的问题主要是文革的历史遗留问题，九十年代的问题主要是国退民进引起的下岗工人问题，两千年以来的问题主要是土地开发引起的群体问题，司法不公问题，还有一些个案。从信访信息看，腐败的高发区域必定是信访的重点区域，既然当前反腐败斗争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与腐败同步的信访问题应该同步下降，但是，从信访信息看，没有下降的趋势。所以，可以判断为当前的反腐败斗争脱离了群众利益，这样，人民群众会怎么看待当前的反腐败斗争？是人民利益之争还是人事斗争？，薄熙来都倒了这么久了，网络上对重庆问题是人事斗争还是反腐败斗争的争论并没有停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薄熙来王立军在重庆激化出来的社会矛盾并没有随之化解，重庆的人民群众没有从反腐败斗争中得到实惠。”王立群跟高文明都没有说话，抽着烟静静的听着。赵文生喝了一口水说：“就说龙州的吧。每个星期一都安排副市长以上的领导接访，每个月的十号都安排市长或市委书记接访，市长书记不在时由副书记接访，领导接访领导批示。这样的接访条件为什么还有一大批老上访户？问题在领导！领导只批示给交办单位，没有批示解决问题的方案，常有领导批示有错必纠，错在哪里？领导没说。贪污腐化的领导，买官卖官的领导，他们会讲三个代表吗？不会，心里想的是怎么捞钱。从信访信息看，涉及单一部门的问题好办，涉及跨部门的问题不好办，涉及腐败问题不好办。临床医学说，急性病好办，慢性病难办，我们的信访问题大部分被推拖成了老上访。每逢领导接待日时，信访局都把老上访户分离，不让老上访户见领导。信访局的做法是属于隐瞒信访信息还是欺骗接访领导？这样做让接访的领导误认为以前的问题都解决了，社会矛盾化解了。”王立群高文明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赵文生又喝了一口水说：“王书记，怎么反腐败你是权威，如何化解社会矛盾？我讲个方案给你参考。”王立群高文明又点了烟，看着赵文生。赵文生说：“我写一个反腐败斗争与人民利益的关系，你看看，可以的话你放到五四节后第一天的龙州日报当社论，向龙州人民表明市委当前的工作精神，也向各级党员干部说清楚讲明白，反腐败必须与人民利益结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让全市党员干部对市委的工作精神有一个思想准备。第二点，成立一个信访积案清理工作组，你挂帅，孙秘书长当常务负责人，具体工作我来做，我负责接访与调查分析，然后提出解决的方案，由市委选择决定。从我掌握的资料看，龙州的信访积案有五十件左右，我已经研究过的能提出解决方案的有十五件，剩下的是了解不多，只要我能亲自接触了解，应该没有问题。山城开发区那两件早就有解决方案了。第三点，王市长好像走进误区，龙州日报经常吹嘘经济发展数据，今天在吹财政税收双过半。想一想，腐败分子会欺骗党和人民，同样会在经济数据上欺骗党和人民。如果王市长跟前任比数据，那大事就不妙了，王书记拉他一把审计前任的经济数据挤出水分。”高文明说：“小赵啊，前几个月考虑调你到市局，思想不解放不敢破格，现在看，是我错了。我没能当你的唐三藏，你等来了王书记，你跟王书记走吧。”王立群哈哈大笑：“知我者文明也！”王立群指着高文明对赵文生说：“你们高局长爱才，但是思想不够解放，总是慢我一步。”
六，
五月三日星期六，五一节假日最后一天，下午四点王立群在市委会议室临时召集市委常委扩大会议，扩大至副市长与市人大主任市政协主席。早上九点王立群召集市委秘书长孙虎生，宣传部长张国栋，市委秘书科黄科长以及赵文生在办公室讨论研究赵文生写的社论稿发表与宣传的有关事项，商量节后召开市委干部大会讨论贯彻社论精神的安排问题。孙虎生张国栋高度肯定社论稿，建议马上召集常委扩大会议讨论，争取在社论发表前先统一思想，考虑到异地交流干部休假回家的问题，将会议的时间定在下午四点。
节日期间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实属罕见，在当前反腐败斗争的形势下也有这样的安排，接到会议通知的同志心情大不一样，正派的领导只想赶到会场看看谁被双规了，心中有鬼的领导紧张得不得了，生怕是鸿门【宴】会一去就不复返了。孙虎生陪着王立群站在会议室门口与陆续到场的领导同志握手致意，办公室陈主任，秘书科黄科长在安排座位，黄科长在每个座位上放上一瓶小瓶装矿泉水，一份三页A4纸的文件，那是赵文生写的社论讨论稿。赵文生身着警服在会议圆桌外的一张办公桌前看着笔记本电脑，先到的领导同志已经在座位上翻看文件了。身着警服的高文明走进来与孙虎生王立群握手，高文明看了一下会场，又看了一下门口，统战部长刘建生正走过来。高文明装腔作势的大声说：“老王啊，你这是开会呢还是请客啊？不会是鸿门宴吧？”鸿门宴设计套的是姓刘的，王立群孙虎生也看到了刘建生走进来，孙虎生说：“老高，别瞎说，怪吓人的。”已经在座位上看文件的市人大吴主任抬头看了一下门口，转头对对面的陈平涛大声喊：“平涛啊，这是要双规谁啊？连刀斧手都安排了？”说着抬手指了一下坐在陈平涛身后的赵文生。开会的领导都认识赵文生，以赵文生的身份不可能充当刀斧手的，只是奇怪赵文生怎么会在这里。坐在陈平涛身边的是市政协李主席，李主席夸张的大声说：“不做亏心事不怕临时开会，接到开会通知我是跑步前进啊，来晚了就看不到了。”市长王万里坐在座位上看文件，王万里没说话，一直听着大家说政治笑话，不时的跟着笑。军分区政委谢立功走进来，王立群迎上去握手，孙虎生看了一下会场又抬手看了一下表，“王书记，都到了，开始吧。”孙虎生对王立群说道。
王立群走到座位前，王万里站起身移动王立群的座椅迎接王立群坐下，然后拿起桌上的烟递了一支给王立群，自己也拿了一支跟王立群对火点烟。王立群吸了一口烟对王万里说：“开始吧。”王万里点了点头。办公室陈主任秘书科黄科长坐在赵文生的旁边准备记录，王立群将话筒往前移了一下，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比划了一下说：“请大家开个会，讨论一下反腐败斗争跟群众利益的关系，早上跟国栋同志虎生同志商量过，明天的龙州日报以社论的形式发表，看看大家能不能统一思想。五一节那天我在山城烈士陵园被山城开发区的二十几位老上访户包围了，老上访户问了我几个为什么？为什么山城开发区窝案都判刑劳改了，我们的问题还不能解决？反腐败跟群众利益有没有关系？邓小平说改革开放人民的到了实惠，人民支持改革开放，现在的反腐败斗争媒体说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我们这些老上访户并没有取得胜利，我们该怎么看反腐败斗争？当我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几个为什么的时候，高局长报告高速公路车祸。我向老上访户们说，高速公路车祸我要到现场，你们问的为什么，我节后回答。老上访户让我走了。同志们，该怎么回答这几个为什么？早上跟国栋虎生讨论时，他们说发个社论容易，问题是龙州市的党员干部思想能不能统一？能不能以社论的精神开展工作？同志们，我们是龙州市的领导核心，领导核心的思想统一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啊。”王立群拿着文件用力的比划着，王立群说：“龙州的信访接待制度应该说是全国最先进的，每个星期一安排副市长以上领导接待，每月的十号由主要领导接待，这样的信访接待制度为什么还是积下了那么多的老上访问题？特别是像山城开发区窝案那样的都已经发监服刑了，他们所反映的问题却没有与反腐败斗争的阶段性胜利同步得到解决。这正常吗？我们接待的领导善于批示，批示有错必纠，但是，错在哪里？如何纠正？这个问题就没有人研究过问了。”王万里拿起矿泉水瓶拧开盖递给王立群，然后移动了一下话筒说：“省委对我们的工作要求是一手抓反腐败，一手抓社会的稳定。我们对社会稳定的理解偏向了社会经济发展，担心经济发展速度与经济发展数据掉下来，如果经济发展数据掉下来，那我们的工作是不是就输给了腐败的前任？有了这个压力才忽视了反腐败斗争与群众利益的关联性，忽视了社会矛盾的化解，没有及时将反腐败斗争的政治成果转化为化解社会矛盾的推动力，这个问题我检讨。”在王立群发言时孙虎生张国栋心里都有些紧张，担心有不同意见，特别是山城开发区老上访户的问题，这个问题涉及到政法委书记刘文辉。刘文辉援疆两年回来后出任政法委书记至今，较少与人互动，背后被人称为孤鸟，孙虎生与张国栋心里担心刘文辉会认为王立群举证山城开发区老上访户问题是针对自己。听了王万里的发言后孙虎生与张国栋都松了一口气，王万里揽走了责任。高文明举了一下手说：“我说几句。”秘书科黄科长快步走到王万里座前把话筒拿到了高文明那边。高文明说：“王市长担心经济发展数据掉下来，大家想一想，腐败分子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欺骗党和群众，必定会在统计数据上弄虚作假欺骗党和人民，如果王市长跟钱永进比经济发展数据，这能比吗？建议市委审查一下这几年的经济发展统计数据，挤出水分，减轻王市长的压力。”高文明看了张国栋一下：“昨天的龙州日报说龙州的财政税收双过半，今天才五月三号，我们的财政税收却双双过半。昨天王书记偶然坐上了街道的保安巡逻车，保安说工资不能按时发，王书记问我我们的保安能按时发吗？我说市局机关的保安能按时发，派出所交警队的协警就不能按时发。既然财政税收的形势那么好，那些不能按时领工资的协警会怎么看？”常务副市长陈庆生举了一下手说：“老高啊，那个报道跟宣传部没关系，是市府办送去的通讯稿，不是记者的采访报道。”王立群抽着烟听着看着会场的发言，心里很高兴，高兴的是同志们能统一思想自我批评，这对即将开展的领导干部民主生活会是一次很好的前期实践。中央已经开展了民主生活会的活动，接下来必定会自上而下的全面展开，有了今天的会议铺垫，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了。王立群回过神来，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继续听着看着大家的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