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小说:莲荷街四十三号

浏览量: 2387  发布时间: 2017-10-23 21:38:22  阅读字体大小:

  

一九四九年一月,依据中央指示,福建省地下党组织将所属游击队武装力量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闽粤边纵队与闽浙赣纵队。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渡江战役开打,五月二十七日上海解放。在上海解放前几天的五月二十四日,毛森跟随汤恩伯撤退到厦门,妄图做困兽之斗,故事从这里开始。

一九四九年厦门及其周边的学校提前放暑假,腾出学校给那些跟随汤恩伯撤退到厦门的京沪杭战役的残兵败将,九月份厦门警备司令部发布公告,推迟厦门学校的开学时间,汤恩伯要依托厦门海岛地形负隅顽抗。

一九四九年六月,陈嘉庚创办的集美中学依据厦门警备司令部的通告提前放暑假,集美之外的学生纷纷卷铺盖离校,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返校读书。那年,吴求真十七周岁,由于战争迫近,学校没有时间准备学生的毕业典礼,吴求真拿着行李离校返乡。与别的离校学生不同的是,吴求真不是返乡躲避战争而已,而是接受共产党集美中学支部的指派返乡参加迎接解放大军南下的革命活动。

急于返乡的吴求真等不及固定航班的小客轮,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木帆船,由集美往东直达新店莲荷。初升的太阳刚刚脱离海平面,木帆船在海上借着风力乘风破浪,船上的乘客有的坐在船舱板上,有的坐在自己的行李上,吴求真戴着草帽坐在行李上看着逐渐高升的太阳沉思。画外合唱:“三大战役得胜利,百万雄师过大江,解放京沪杭,无产阶级要当家,要当家”!吴求真站起身远眺冉冉升起的红日唱道:“无产阶级要当家,如同这初升的红日,驱散云雾把大地照亮,红日啊,您快快升起”。木帆船乘风破浪往东去,海上的水鸟飞来飞去,吴求真看着水鸟唱:“集美中学读书,听学长洪峰讲马列主义,社会主义,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求真跟着洪峰走,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吴求真看着水鸟海面蓝天继续唱:“学校提前放暑假,汤恩伯毛森带着残兵败将来进驻,欲借海峡天险负隅顽抗。洪峰指示求真我尽快返乡回莲荷,接受党组织的领导,开展工作迎接同安的解放”。吴求真看着蓝天红日深情地唱道:“红日啊,您快快升起,无产阶级要当家要当家”!

烈日当头,临近中午木帆船靠近码头,船工抛缆绳固定木帆船,乘客在木帆船的波动中下船,吴求真提着行李往家里去。

新店乡莲荷街四十三号是莲荷保保长吴哲的家,这是一栋两层楼的砖木结构房,楼上住人,楼下是生活用房兼保长服务处。吴求真是吴哲的大儿子,小儿子吴求理在同安当地读初中,吴哲的另一个身份是国民党党营事业联盛盐场莲荷分场的场长。莲荷保的居民大都是莲河盐场的盐工,吴哲在新店当地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红日刚刚在海平面上露头,吴求真穿着短裤赤膊赤脚在海边跑步锻炼,吴求真跑跑停停,看着初升的红日,吴求真唱道:“学长洪峰指示求真我尽快返乡接受党组织的领导,求真到家数日,党组织还没来接头,看红日升起,求真我急急急”!吴求真向家里跑去。

吴求真跑近莲荷街四十三号变慢跑停下,家门口有一个年龄与吴求真相仿的人迎上前说:“是吴求真同学吗?李老师请你去”。这是洪峰交代的接头暗号,吴求真高兴的应道:“是,我是吴求真,我换一下衣服就去”。来人说:“不要换,就这样,跟着我走”。吴求真跟着接头人一溜小跑像锻炼的人那样往海边去。

李老师是共产党金【门】南【安】同【安】党工委马巷支部的负责人,来接头的是李老师的弟弟,马巷支部的地下交通员小李。吴求真跟着小李往海边跑去,一路上吴求真不断地跟熟人打招呼,有盐工,赶小海的渔民,穿制服背枪的盐场保安,两人跑到海边沙滩上,小李指了指前面一个人对吴求真说:“李老师在等你”。吴求真自己走上前去说:“李老师,我是洪峰的学弟吴求真”。李老师伸出手跟吴求真握了一下说:“洪峰同学介绍过你”,李老师松开手指了指初升的红日唱道:“红日冉冉升起把大地照亮,无产阶级就要当家作主,汤恩伯毛森带着京沪杭的残兵败将撤到厦门,妄图依托海峡天险负隅顽抗,阻挡厦门的解放。我们的任务是配合解放军的南下进军,发动群众反对国民党征粮,征税,征兵,以反三征的斗争迎接解放军南下”。小李在附近放哨,吴求真静静地听着李老师的宣讲,李老师唱道:“渡江战役京沪杭战役胜利后,我们的同志放松了警惕,忽视了隐蔽,毛森在厦门”,李老师指着厦门方向继续唱:“抓了我们几十个同志,革命力量受到很大损失”。十七岁的吴求真并不理解抓了我们几十个同志,革命力量受到很大损失的意义是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李老师看着吴求真说:“洪峰同学向组织推荐你,洪峰同学认为你可以利用你的家庭关系打开新店的局面”。吴求真不解的看着李老师说:“我听洪峰同学安排,听李老师安排”。李老师点了点头唱道:“反三征斗争的宣传要纸张,要印刷,要张贴,厦门工作的教训太深刻,必须隐蔽”。李老师看着吴求真说:“洪峰同学向组织推荐你,我们观察接触了你的父亲吴哲保长,他思想开明,很受乡亲盐工尊敬,组织上决定安排你做你父亲的工作,掩护新店的反三征斗争”。吴求真看着李老师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李老师问道:“为何不行”?吴求真沉重地叹了口气唱道:“听洪峰学长安排返乡参加革命活动,求真我满怀激情等待组织安排工作,这个工作竟然要面对父亲,这叫我怎么开口”?吴求真要了摇头继续唱道:“求真在学校接受马列主义接受共产主义,父亲是国民党员保长,党营事业的盐场场长,求真跟着共产党走,这已经是背叛父亲了,现在叫我做父亲的工作,这要怎么做?怎么做”?李老师说:“革命不分先后,但有觉悟高低,你不要有顾虑,组织会配合你”。吴求真看着李老师点了点头。

太阳从海上升起从西山落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各自回家,莲河街十五号,吴哲保长按惯例要喝一泡太太泡的茶然后再吃晚饭。吴求真今天抢了妈妈的工作,早早地泡了一泡茶等父亲光临。吴求真摆好茶具泡好茶,父亲在院子里洗手洗脸,吴求真看着父亲的背后思考着,吴求真缓缓地唱道:“面对父亲做工作,求真我是难上难,李老师面授机宜,叫我这样把话说,求真照着葫芦把瓢画,看看父亲怎么说”?吴哲走进客厅抬手抹了抹头发,吴求真很殷勤的迎上去说:“老爸来喝茶,老妈在做饭,我泡的茶,老爸喝看看”。吴哲坐到茶几边的椅子上一边拿茶杯一边问:“你弟弟呢”?吴求真回道:“还在跟同学玩,等等就回来了吧”?这一句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在提问,吴哲喝了一口茶说:“茶叶放多了,水不够开”,吴哲指了指地上的小炭炉说:“烧开一下”。吴求真把水壶放到小炭炉上加热,心里想着怎么跟老爸谈工作。吴哲喝完了不开的开水泡的茶,指着小炭炉说:“开了没”?“开了开了”,吴求真拿起水壶给老爸加水。吴求真把水壶放在茶几上说:“老爸,现在提前放暑假,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开学,同学的父亲租了邻居十三号房办小学生补习班,要买小印刷机纸张印教材,要保长出证明”。按规定,小印刷机及其纸张油墨是管制品,要辖区保长出证明到乡派出所备案才能购买,汤恩伯毛森撤退到厦门后,管制更加严格,李老师交给吴求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打出证明购买印刷机器。之前地下党组织的印刷点在毛森到厦门后的大搜捕中被破坏,李老师现在切断了与厦门的联系重建自己的印刷点。吴哲喝着茶说:“现在不好办,半个月前毛司令在厦门抓了大批共产党,就是从印刷品突破的,现在管得更严了”。吴求真一时接不上话,只能回一句:“没教材怎么办补习班?十三号房都租好了”。吴哲喝着茶也没说话,吴求真拿起水壶给老爸加水,吴哲站起身沉思了一下唱道:“暑假逢战乱,学生到处跑,有人开办补习班,小学生有地方去,是好事,应该支持”,吴哲看了看吴求真继续唱:“求真求理也在家,必定贪玩到处跑,不如买个印刷机,兄弟两个有事做”。吴哲对儿子说:“求真啊,这样吧,这次提前放暑假,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开学,你兄弟俩到处跑我也不放心,我就买台印刷机,你跟求理在家为乡亲搞印刷服务吧”?吴求真连声应道:“这样好这样好,还是老爸想得周到”。吴求真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饭啦吃饭啦”妈妈出来招呼吃饭了,求真赶紧跟着喊:“老爸吃饭啦”。

为了配合吴求真的工作,李老师以开办补习班的名义租下了莲荷街十三号,明着办补习班,暗着是马巷支部在新店乡的交通站。莲荷街是新店乡的商业中心,平时人流量较大,补习班人来人往,掩护了交通站的工作。吴求真吴求理兄弟俩在莲荷街四十三号明着接单搞印刷服务,暗里为李老师领导的共产党马巷支部印反三征的宣传单。这是吴求真参加革命活动的第一站。

一九四九年七月初,第三野战军组建第十兵团进军福建,闽浙赣纵队接到华东局命令配合十兵团进军福建。隶属于闽浙赣纵队领导的金【门】南【安】同【安】党工委也发出通知以高昂的革命斗志迎接十兵团进军福建。李老师领导的马巷支部闻风而动,一方面加强在马巷新店的反三征宣传与斗争,另一方面做了一个较大的政治谋划,利用吴哲的关系策动盐场保安中队起义。

一九四九年七月中旬的一天早上,,莲荷街十三号,补习的学生还没来,交通员小李在门口等补习的老师与学生,李老师在二楼向吴求真布置任务。李老师缓缓地唱道:“我人民解放军第十兵团已经进军福建,福建的解放全国的解放指日可待,上级指示我们做好准备,迎接十兵团进军福建”。“小吴啊”,李老师对吴求真说:“盐场的保安中队有没有可能把他争取过来?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要放到盐场保安中队这边,争取保安中队起义”。“李老师”,吴求真站起身正要回答,楼下传来了吴求理的声音:“小李哥,我哥在这里吗”?小李应道:“在,在楼上”。吴求真走到楼梯口看着吴求理快步上楼,吴求理急匆匆的说:“哥啊,刚才老爸回家跟我说,盐场的保安中队抓了一个发传单的人,关在中队部,那传单是我们印的,叫我跟你说一下”。吴求真与李老师对看了一下,吴求真看着李老师说:“怎么办”?吴求理又说:“老爸说,保安中队无权抓人,不能管盐场以外的事,保安中队是趁乱抓人罚款而已”。

联盛盐场从南安到同安海岸一条线,有一个负责盐场安全的保安大队,莲荷盐场驻守一个保安中队,保安中队只管盐场安全,不涉及地方事务。由于莲荷盐场盐工保安管理层的生活区都在莲荷保辖区,李老师负责的马巷支部的宣传员前一天夜晚在莲荷保生活区贴传单时碰上了保安中队的人,保安中队的人想趁乱抓人罚款,以不交罚款就移送县警察局要挟恐吓。早上吴哲上班时保安中队长找吴哲出面联系被抓的人家属,当一个收罚款的中间人。

吴求真吴求理兄弟俩都看着李老师,等李老师拿主意。李老师看着兄弟俩唱道:“解放大军已南下,国民党反动派气数已尽,保安中队趁乱抓人罚款为自己捞钱财,他们已经在准备后路,我们可以抓住时机做工作”。李老师对兄弟俩说:“你们先回去跟吴保长说给我两天时间,后天会派人去联系”。吴求真吴求理兄弟俩跟李老师点头道别转身下楼。李老师送走兄弟俩后沉思了一会,走到楼梯口往下喊:“小李啊,上来一下”。交通员小李走上楼,李老师急促的说:“补习的学生就要来了,这里我负责,你马上通知宣传委员离开新店隐蔽,等我们联系他,没有通知不能回新店。然后通知支部其他委员到这里开会”。李老师拉开抽屉取出钱交给小李说:“立刻发出,这些钱交给宣传委员,隐蔽期间的生活费”。小李接过钱转身走了。

马巷支部是共产党闽浙赣纵队金【门】南【安】同【安】工委的下属组织机构,由李老师负责,具体分工是群众工作,情报工作,交通联络工作,宣传工作四部分。李老师兼管群众工作,还有情报交通宣传三个支部委员,平时各委员的工作是单线联系,李老师负责重大事项的支部会议。贴传单的宣传员被保安中队抓了,与其单线联系的宣传委员转移隐蔽,李老师只能召集情报委员交通委员来商议对策,所以李老师与吴保长约定后天见面。

莲荷保保长吴哲是厦门大学的毕业生,十九路军【闽变】时也是一个热血青年,吴哲原名不叫哲,是自己改的名,从求真求理的命名就可以看出吴哲的思想抱负。吴哲以莲荷保保长的身份兼任国民党党营事业【党企】莲荷盐场场长,以盐场经济带动莲河保经济发展,以莲荷保繁荣安定支持盐场经营,受到乡民的尊敬与联盛盐场总部的高度肯定,当时莲荷街在当地的影响等同于厦门的中山路。这次盐场保安中队敢在保内抓人,令吴哲有些意外,意外的是直线领导的保安中队没有打招呼就在保内抓人,给吴哲难堪,吴哲派求理去找求真后就一直在家里抽烟喝茶思考。

求真求理急匆匆地走进客厅,“老爸老爸”,求真压低了声音说:“李老师说给他两天时间,后天来联系你”。“哦”,吴哲应了一声,继续思考着。求真说:“老爸,盐场保安不管保内的事,怎么会抓人”?沉思中的吴哲吸了口烟,拿起茶杯又放下茶杯站起身缓缓唱道:“解放大军已南下,汤恩伯毛森依托海峡天险守厦门,上月毛森在厦门抓了大批共产党,保安中队敢在保内抓人敲诈,一方面是有恃无恐,另一方面是想借抓共产党破坏分子搞敲诈,为自己准备后路“。求真求理兄弟俩静静地听着,吴哲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求真赶紧过去倒茶,吴哲问:“李老师在哪里”?“就在十三号那里”。求真应着话给老爸倒茶加水,吴哲说:“请李老师过来一下”。求真求理都愣了一下,求真问:“有啥要说的吗”?吴哲摆了一下手说:“唉,你还不懂,去请李老师来吧”。

求真求理去请李老师,吴哲一人在客厅踱步吸烟思考着,吴哲唱:“孩子啊,政治斗争非儿戏,你还小不知深浅,十九路军闽变时老爸我也是热血青年,跟着闹闽变。到如今,只能以吴哲求真求理来明志。孩子啊,盐场保安抓了你们的同志,你也不得安宁,老爸我必须出手”!吴哲唱到出手时紧紧地握了一下拳,但是没有唱【说】出出手要干啥?

李老师跟着求真走进客厅,求理留在十三号帮忙,李老师伸出手跟吴哲握手说:“吴保长,让你费心了”。吴哲松开手指了指求真说:“李老师,你们的事我清楚,我就明说了”。吴哲对求真指了一下手说:“你到外面去”。求真对吴哲李老师点了一下头心领神会的走出去望风了。

吴哲说:“李老师,盐场保安抓了你们的人,委托我当中间人向你们要钱赎人,你要怎么办”?李老师说:“现在只有筹钱赎人,还没有想到其他办法啊”。吴哲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不行,不行”。李老师问道:“按他们要求拿钱赎人有何不可?救人要紧啊”。吴哲应道:“李老师你有所不知啊”。李老师不解的看着吴哲,吴哲说:“拿钱赎人中圈套”。吴哲唱:“盐场保安中队归盐场总部大队管,与我盐场是配合工作关系,他们有自己的责任区,盐场外的事与他们无关。现在战局胜败已定,盐场保安违反规定抓共产党敲诈钱财,是要为自己做鸟兽散准备盘缠。解放大军还没有那么快到这里,你要拿钱赎人,保安必定把你们当韭菜割”。吴哲抬手比划了一下割,继续唱:“保安还有可能拿了你们的钱又把你们的人移送警备司令部领赏金,两边拿钱,这一点不得不防啊”。李老师吃惊地看着吴哲,吴哲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茶对李老师说:“坐,喝茶”。李老师走过去坐下喝茶,吴哲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吴哲拿烟给李老师,自己也拿烟跟李老师点火吸烟,两个人不说话抽烟沉思着。李老师弹了一下烟灰说:“吴保长有何万全之策”?吴哲也弹了一下烟灰说:“抓人交换,针锋相对”。李老师不解地问:“抓人交换”?吴哲点了点头说:“是”。吴哲站起身唱:“盐场保安中队只管盐场生产区,生活区属莲荷保辖区归我管,保安中队的头头家属都在生活区,我指点目标你们抓人,躲藏的地方我来安排”,吴哲对李老师说:“你们拿人质跟盐场保安交换”。李老师站起身踱了几步说:“我们抓了人质,保安中队上报警备司令部,怎么办”?李老师唱:“一个莲荷保,警备司令部封锁搜查那可坏事了”。吴哲唱:“盐场保安中队在责任区外抓共产党敲诈钱财就已经违规,如果上报警备司令部,他要考虑人质的安全,会担心你们会不会拼个鱼死网破,我判断他不敢报警,再说了,”吴哲看了一下李老师唱:“事情出在莲荷保,我的管区,上报警备司令部要我上报新店乡由新店乡转报,我想,盐场保安不会把事件扩大,会自己想办法”。李老师点了点头说:“怎么抓人怎么隐蔽”?吴哲说:“抓中队长的太太,隐蔽在盐场仓库,你负责抓人我负责藏人,等盐场保安中队来谈判”。李老师紧紧握着吴哲的手说:“听吴保长安排”。吴哲指了一下外面说:“求真求理还小,不知深浅,这事就你我知道,不要让求真求理知道”。李老师点了点头说:“是,就你我知道”。

按吴哲的安排,李老师组织人抓了盐场保安中队长的太太,躲藏在吴哲提供的盐场仓库。吴哲以中间人身份向盐场保安中队长转达了共产党这边交换人质的意向,保安中队长担心人质安全,只能接受。吴哲技高一筹,拒绝保安中队长直接谈判的要求,从隐蔽战线斗争的考虑,谈判由吴哲代理,保安中队不出面,也不知道谈判的具体时间地点。因为保安中队是明的,李老师的地下党组织在新店的活动是暗的,双方绝不能面对面。

吴哲的家也是莲荷保保长服务处,白天常有办事的乡民来往也有求真求理兄弟俩的印刷业务,吴哲安排李老师晚上来,吴哲与李老师在楼上密谈,求真求理在楼下客厅下象棋,目的是阻挡来访者。吴哲太太在院子里洗衣,交通员小李在外围警戒。

吴哲与李老师在楼上抽烟喝茶,吴哲说:“保安中队长同意私了放人,明天早上我把你的人送离莲荷保,离开以后你负责。明天下午我再把队长太太送回家,注意,还是要包着头,不能让她搞清楚东西南北”。李老师说:“是,按吴保长说的办”。李老师掐灭烟头站起身踱了几步缓缓地唱:“之前有意请吴保长出面,策动盐场保安中队起义,盐场保安抓我们的人敲诈罚款,打乱了部署,今天我来试探一下”。李老师走回茶几前坐下拿起烟点火吸烟,李老师往吴哲那边靠了靠说:“吴保长,解放大军快到这里了”,李老师指了指地下说:“吴保长往哪里去,有想过吗”?吴哲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求真求理跟着你们走,我已经是脚踩两只船了啊”。吴哲吸了几口烟站起身唱:“我乃民国元年生,与民国同龄,父亲起名叫吴民国,十九路军闽变时自己也是热血青年,改名叫吴哲,一生追求真理。到如今,求真求理跟着共产党走,我是暗中保护大力支持。汤恩伯毛森撤退到厦门,依托海峡天险负隅顽抗,警备司令部的命令已下,八月起厦门金门大嶝等海岛实行军事管制,你们在新店乡的活动也很难进行了”。吴哲停了一下说:“弃暗投明我还不能做,求理还小,你把求真带走吧”。李老师站起身走到吴哲面前说:“求真我带走,我们的活动也暂停观察一下”。李老师往前靠了一下说:“还有一事跟吴保长商议”。吴哲看着李老师,李老师唱:“解放大军已进军福建,福建与全国的解放指日可待,盐场的保安中队准备作鸟兽散,与其暗中摸索,不如弃暗投明,我们不计前嫌,吴保长能否从中牵线试探一下”?吴哲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难啊”,吴哲唱:“解放大军进福建,福建的解放已无悬念,汤恩伯毛森也已布局重点固守海岛。无奈粮食已成问题,只能命令福建地方当局指挥保安部队迟滞解放军的进攻,争取秋收。盐场是重点税收,当局只会加强控制,绝不会放手,盐场靠海边有退路,必定会坚持到最后一刻”。李老师紧接着唱:“听吴保长讲形势豁然开朗,国民党妄想坚持到秋收,为固守海岛备粮。我们闽浙赣纵队没有单打独斗的实力,期盼解放军快快进军夺取秋收”。吴哲点点头唱:“解放大军要南下,配合斗争是必然,解放军还在征途中,隐蔽待机才是硬道理。你们现在策动起义,时机不对啊”。李老师点点头唱:“国民党要坚持到秋收,我们闽浙赣纵队就要发动群众反三征保卫秋收,只要赢得秋收就能瓦解国民党最后的防线”。吴哲接着唱:“发动群众反三征保卫秋收”!吴哲赞许的点头然后伸出手与李老师紧紧的握手。

李老师在吴哲的指点下化危机为转机,改变工作方向,把工作重点放到了发动群众反三征保卫秋收的斗争中。李老师向上级报告了国民党坚持到秋收为固守海岛备粮的战略布局,十兵团由此加快了南下进军的速度,大部队由陆上进军,分兵从海上进军,阻止敌军退守福建沿海各个岛屿。

一九四九年八月,李老师依据上级指示在马巷成立迎接解放军南下的秘密交通站,刚出校门就完成了印刷宣传品任务,又经历了人质斗争的吴求真,在李老师的安排下跟着交通员小李到马巷建立秘密交通站。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吴求真小李戴着斗笠行李行进在往马巷的路途中,吴求真抬头看着红日蓝天唱:“红日啊,你快快升起,无产阶级要当家。保卫秋收得胜利,接受任务转移战场到马巷,迎接解放大军南下。大军啊,你快快进军,共产主义建政权,中国走进新时代”!烈日当头,吴求真小李行进中。


版权所有(C)2017 张荣闽 All rights reserved 闽ICP备17025394号-1
技术支持:漳州企飞网络